克制（ABO柚芽）十
第十章
这世上本不该有什么能够束缚你，然而事实上你早就被一道道看不见的枷锁重重捆住了手脚。
自午休谈话过后，柚子再没找到机会跟芽衣单独相处。
之前对方话里透出的意思让她分外在意，问了晴美美，也只得到了“这很正常”、这种对对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家的路上，柚子满腹心事的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什么时候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柚子姐～柚子姐！柚子姐真是的，竟然就这么无视我！”
“咦？欸？你是……茉莉？”
“对哦～好久不见啊，柚子姐～”
“啊，嗯，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茉莉怎么在这里？”
“人家可是专门来找柚子姐玩的啊，毕竟那么久柚子姐都不联系我，所以只好我主动来找你啦～”
看着面前很久没见，印象中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邻家小妹妹的茉莉，柚子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
毕竟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是非常不善与人交流的那种类型。
原本还没搬家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带着她到处跑，之后因为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也就一拖再拖、最后完全忘记要重新联络上对方。
这次这孩子突然找来，显然是因为不满自己的冷落吧？
这么想着，柚子不由放柔了表情，然后忍不住像曾经那样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
没想到这人突然做出这种动作，熟悉的感觉甚至让茉莉有种回到曾经的错觉。
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着年长的姐姐跑的小女孩的茉莉很快回过了神，不着痕迹的躲开对方的手之后，上前主动挽住了柚子的手臂。
“柚子姐，我难得过来，不打算陪陪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没有但是！柚子姐我们去哪里玩吧？！”
“好吧，不过至少先让我回家换身衣服吧？”
“唔……也好，正好可以认认门～”
“认门什么的……茉莉，太晚的话可要尽快回家哦，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是是是，柚子姐还是那么爱操心呢～”
“哈……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因为茉莉的出现打乱了柚子的节奏，放心不下对方一个人在外边，只好先将对方安抚住，之后迅速回家换了衣服就再次出门。
因为芽衣学生会的事务繁忙、又没有手机可以联络，只好匆匆写了张字条放在客厅桌上告知自己的去向。
出于某种补偿的心思，由着茉莉拉着自己四处跑的柚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平常晚饭时间。
想着可能芽衣并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柚子只好带着茉莉找了家餐厅解决晚餐。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考虑到再晚的话会赶不上电车，柚子一心劝着茉莉尽快回家，也就忽视了另一条路上走过来的人。
心里有着自己打算的茉莉倒是看到了从旁而来的身影，对比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和相关的人员。
很快将来人对上号的茉莉，在柚子看不到的地方扬起了一个笑容。
接着突然上前喊了柚子一声，并在对方回头的瞬间抱了上去，继而准确的将自己的双唇印上了对方的。
意料之外的变故吓了柚子一跳，也就没能及时推开茉莉。
偏偏在正好走到她们身边的人看来，这就像是柚子欣然接受了茉莉的吻一样。
于是对方没有出声提醒柚子自己的存在，就那么跟她们交错而过，向着回家的方向迈步离开。
根本不知道那一瞬间错过了什么的柚子，则是在回过神之后马上拉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茉莉，一脸惊愕的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人。
“茉莉，怎么突然……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欸～为什么？难道柚子姐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总之这种事，应该跟茉莉喜欢的人做，而不是跟我。”
“可我就是喜欢柚子姐啊～”
“我说的喜欢是想恋爱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姐妹的那种。”
看着急于解释又差点把自己绕进去的柚子，茉莉瞥了眼某人离开的方向，满意的笑了笑。之后就摆出满脸不在意的表情，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
“好啦好啦，我知道柚子姐喜欢我，我也喜欢柚子姐～”
“所以就说不是那种的……唉！总之！时间已经不早了，茉莉快点回家吧。现在搭电车回到茉莉的家，到的时候就都很晚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在外面呆的太晚真的不安全。”
“知道啦～柚子姐好啰嗦～”
“所以我这到底是因为谁啊！”
“嘛～柚子姐既然那么不放心我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回家啊？”
“别闹，明天还要上学的。茉莉也是，记得好好去学校上课。”
“哼～柚子姐真的不跟我走吗？”
“茉、莉！”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那么下回我再来找你玩啊，柚子姐，ByeBye”
总算把对方送上了电车，挥手道别的柚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呼～真是的。茉莉这家伙，怎么感觉长大了反而更让人不放心了？”
低声念叨着，看了看时间，想着芽衣应该已经用过了晚餐，而母亲依然像之前那样忙于工作不在家。柚子从超市买了两个布丁后，就往回赶。
说起芽衣爱吃布丁这件事，还是从蓝原翔口中得知的。
只要柚子一想到看上去正儿八经、总是一副严肃做派的芽衣，不但喜欢小熊、而且最喜欢的甜品还是布丁这件事，就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实在可爱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逗弄太过会被对方眼神警告，柚子几乎想将布丁作为固定饭后甜点了。
但偶尔一次，能够看到芽衣不明显却实实在在变化的神情，柚子也觉得满足了。
只是今天跟往常好像不太一样？
回到家的柚子跟芽衣打了招呼之后，如同之前那样把袋子里的布丁拿出来，结果并没得到预想中芽衣会有的回应。
心里有些奇怪对方反常的样子，柚子只好将东西先放进冰箱，然后走到抱着小熊坐在沙发上好似在发呆似的芽衣身边。
“芽衣，怎么了？今天不想吃布丁吗？”
“嗯，等下再说。”
“哦，那好吧，我先去洗澡。芽衣洗过了吗？”
“嗯”
“这样啊……”
并非是错觉，柚子确实感觉到芽衣不同于平常的样子，只是她对对方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毫无头绪，只好先放下心思到浴室清洗。
毕竟放学后没多久就被茉莉拉着到处跑，哪怕并不累，但回到家之后能泡个澡放松一下自己，也总归更舒服一些。
一放松下来，思维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散，想起今天茉莉的吻，又想起之前芽衣的吻，柚子心里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可内心总是忍不住回想。
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芽衣是beta就好了，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不对不对，蓝原柚子你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柚子只好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目前这个状态就是最好的，哪怕不能更进一步，也至少不要把关系搞糟了才是。
如果世上所有等价交换原则都成立的话，柚子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惩罚。
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表面上的决意其实并不那么坚定。
不说出口就当做不存在，这是在自我欺骗。而且这种欺骗都不真诚，以至于但凡一丁点外来的敲击，都能让它产生一大条缝隙。
——比如来自芽衣的拥抱之外，更深的接触。
起初被从背后抱住的时候，柚子只是停顿了一瞬间，毕竟最近随着接触的增多，她的抵抗力也强了不少。
可是当因为洗澡而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因此而露出的后颈，感受到一种介乎于冰凉与温热之间、又更像是互相夹杂在一起的奇妙触感时，几乎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在她拼尽全力下好不容易转变成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手臂上嗖的就起了鸡皮疙瘩，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那口凉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等、芽衣？”
下意识抓住腰腹上的手，想要拉开的瞬间却受到意料之外强硬的拒绝。
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的动作，就这么被保持在了从旁看似十分亲密的姿势上。
“芽衣，怎么了？突然间……”
后颈的感触仍在，甚至在柚子开口询问的时候，更过分的增添了一丝湿润。
再也无法忍耐的柚子猛的用力拉开腰间环绕的手臂，并迅速转过身将双手撑在芽衣的肩膀上。
然后看到的是她脸上与两人第一次亲吻、或者说柚子被强吻那天，十分相似又不同的表情。
——又是这样……
“没什么”
并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芽衣只是低下头沉默，直到柚子快忍不住再次询问的时候，才突然说起与之并无关联的事。
“今天放学时看到有外校的人来找你”
“嗯？啊，芽衣什么时候看到的？那孩子叫茉莉、水泽茉莉，是小时候住的地方的邻居家的孩子”
“这样……关系很好？”
“呃，确实还不错，不过也很久没见过了。都不知道我搬家之后那孩子过得怎么样，毕竟印象中是挺内向的一个人……”
“看不出来”
“是吧？！哈哈，今天见到我也吓了一跳，长大了很多啊～那时候才意识到时间过了很久……”
“原本关系很好？”
不明白为什么又重复一遍相同的问题，柚子想了想决定换个说法回答。
“曾经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嘛，当然现在也是。芽衣对茉莉很好奇？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哦，总觉得芽衣跟茉莉在某些地方很像，说不定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没有再去仔细听柚子还说了什么，垂下眼睑的芽衣只是在心里反复回想着柚子对她与茉莉之间关系的定义。
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伸手抓住了柚子仍抵在自己肩上的手，并倾身向前靠在对方怀里，同时将嘴唇再次印上柚子的脖子，只不过这次从后颈变成了颈侧。
然后在柚子诧异的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用一种十分奇妙的微笑回应着。
“姐妹之间，这种事很平常的吧？！”
“……”
——又是这种感觉。我始终读不懂的表情，你始终没有告诉过我，而我始终也无法释怀。
——为什么你明明在笑，我却那么想哭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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